20071115

現在是早上十一時四十分。在前陣子的忙碌過後,公司又回復了平靜,是極度的安靜,只得我一個,除了鍵盤上「嗒嗒」的打字聲、街外的行車聲及微弱的風聲從冷氣機傳來,就只有我心中的嘀咕。長型的辦公室,四人的工作間,只有我這個角落的燈亮著,只有我在思緒顫動。無聲得可以,各方的聲音卻來侵襲。為何這幾天的聲音是如此一致?你們說我的生活再大的「唔開心」,都不算是「唔開心」,我是難得有巨大的快樂支撐著,否則,一早就已塌下來。可是,情緒是無可避免的發作,你可以當作是月小姐來探望,又或太空閒而想入非非。
昨晚看到自己近期的blog,實在氣餒。雖然並不追求出色的文章,我又沒有社會心,又不是文化人,又不是批判者。不過,這裡是我唯一寫作的園地,說是「寫作」,也汗顏。應該是「偶然在生活中受到感動、衝擊、啟發,然後發瘋地胡言亂語。」應該是這樣的,可是,從blog的內容,看見我那些所謂「感動、衝擊、啟發」是如此不堪一提,又聊聊數語。
是我在死亡著,與生活無關。我目睹自己萎糜下去,而無力挽回,偶然迴光返照,以為還可以,原來只是萎糜的一個過程。只有我們這一代人,只有我們內心豐足,只有我們還對自己有要求,才會對生活感到多麼的無力。個人的渺小,當然是不可以改變大世界,可是找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,朝著自己的理想進發,認同自己做的事有意義,在文明社會做個快樂人,竟然如此艱難,難得就像天方夜譚,就像教科書裡不切實際的理論一樣,難得我身邊無一個人可以做到。
容不下我們這一代人,我深深感受到。在那個還未開發的年代,可以創立的事物有很多,標奇創新,突圍而出,架起了一個多姿多采的世界。然而,這個世界小得可憐,所謂「資源有限」,汰弱留強的關係,消失了多元性,留下許多唯一的規則,不在這個規則之內的,縱然不是錯,也不能存在著。就是這樣,默守成規的按著那些規則,也不是創作,要創作的人,被壓得喘不過氣來。那種無力感,足以致命。
雖然我有這種憤恨的思緒,但還是願意相信:就算不是我,就算我死去不復生,我的朋友們,都是生命力強橫,有日可以成為理想中的自己。我是如此深信著。
現在是十二時四十三分,暫且回去死亡著。